九畹滋兰

言语能传千万里外,愿我的言语令彼此增长智慧与爱,愿我的言语如钻石般美丽,如花朵般可爱

谁更招人喜欢

转自叶壮《我们:亲密关系的心理必修课》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人们在约会的时候丧失了最基本的“好好聊天”的能力,导致男女双方在有限的时间里都如坐针毡、度日如年。

究其原因,“聊的内容有问题”只是一个方面,另一个重要的方面就是“聊的形式有问题”——人们在约会中表达的时候,其实并不清楚通过交流展现自己怎样的特点才更招人喜欢。

于是有的人会刻意地表现本身并没有的沉稳与高雅,强迫自己展现水平并不高的幽默,或者在实在没别的可说的情况下开始大肆表达自己的物质基础。这样的表达所起到的效果往往适得其反。在亲密关系发展的初期,约会的目的是为了通过自我特性的展示,在最大程度上让他人愿意让这段感情获得深入发展的机会。

例如,爱发脾气就是一种在人际交往中容易表现出的一种交往形式。姑且不论喜欢发脾气代表着一个人拥有怎样的人格特质,单单是这种交流倾向本身,就已经给亲密关系的良性发展带来了挑战。

让人震惊的是,单单就“爱发脾气”这一点而言,即使一个人仅仅是在孩提时期爱发脾气,就已经能够影响到他成年后的婚姻走向了。美国杜克大学的心理学家阿夫沙洛姆·卡斯皮(Avshalom Caspi)在1987年发布的论文中,提供了他一项持续数十年的研究数据。

在不满10岁的儿童中,明显比其他人更爱发脾气的那些孩子,长大后的离婚率是小时候情绪平和的儿童的两倍。而且其中爱发脾气的女孩子,未来的丈夫的平均收入,比之脾气并不暴躁的女孩子所嫁的人来说,要明显更低一些。

十年后,卡斯比和他的同事们又发布了一个更有说服力的研究报告。

那些在3岁时被评估为自控能力不强——也就是更容易生气、冲动和情绪化的孩子们,在21岁时,相较于其他正常的孩子来说,经历了更为复杂和混乱的亲密关系,也承担着更多的情感冲突,熟识他们的老师、家长和朋友们,对他们的评价也更低。

“爱发脾气”是一种在社交形式上的典型倾向,它当然也很有可能在约会的场合中有所展现。但是它的展现似乎预示着情感关系会向不那么顺利的方向继续发展,所以它应当成为我们在约会中所极力避免的一种交流倾向。

可是爱情路上的绊脚石不止“爱发脾气”这一块,与此同时,就算你脾气上佳,也并不意味着你就可以如鱼得水、左右逢源地去谈恋爱。

万幸的是,比别人更爱动怒已经与不少其他交流倾向一起,被系统划分在一个相对而言很成熟的人格分类体系。依托这个人格分类体系,我们很容易发现,在约会的过程中,怎样的人更容易得到他人的青睐。哪些交流方式来地事半功倍,而哪些交流方式会把心仪的人越推越远。

这位将人格系统化区分的心理学家叫作刘易斯·推孟(Lewis Terman)。虽然人格的区分方法有很多种,但是他的工作成果是最有影响力的之一。

在推孟职业生涯的初期,他研究的主题是“天才发生论”,即所谓天才儿童到底是怎样出现的,他们与普通儿童又有着怎样的区别,他们的聪慧会将他们的成年引导进入一个怎样的状态。对这项课题的研究最终将推孟引入了人格研究的新领域,在这一领域的深入研究过后,他将人的个性特质总体上区分为五个大的类别,这种人格划分模型被称之为“大五人格”。一直到今天,“大五人格”仍是心理学研究领域盛行的人格测量工具。

推孟在提出“大五人格”模型后,只针对亲密关系进行了浅尝辄止的研究,他在1938年的一篇论文中指出来:“恋情与婚姻的破裂,往往是因为其中一方或者双方有着某种负面的人格倾向。”

好在后人做了非常系统化的研究,让我们更容易知道怎样的人才招人喜欢,又是怎样的人会让人不由地敬而远之。

在这五种人格维度中,只有一个维度的人格倾向对亲密关系存在着不可忽视的负面影响——神经质。如你所想,人格中倾向于神经质的人,更爱表达自己的诸如悲伤、愤怒和嫉妒等负面情绪,进而向外传播了这种负能量,自然而然地将过度敏感的自己逐渐塑造成了一个他人不能与之良好相处的人。我们之前提到过的“爱发脾气”就是神经质的一种常见表现形式。

除了爱发脾气之外,易冲动也是与高神经质相关的一种社交倾向。有的男性往往误以为,冲动代表着男人味十足的血性与阳刚,更能博得女性青睐。但事实上恰恰相反。在对于冲动性超过正常水平的100名男性的调查中,发现他们之中一半有过离婚经历,七成经历过不幸的恋情。事实上,关于爱情的问题只是这次调查中的一小部分。这个针对高冲动倾向的男性的综合调查在整体上的数据更有说服力——这些爱冲动的男人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满意度都不高,糟糕的爱情只是他们糟糕的生活中的一部分而已。

不过并没有数据证明,较高的冲动倾向对女性的亲密关系有什么不好的影响。纵然如此,神经质这一指标依然与女性的离婚率存在相关性,只不过换成了其他的表现形式——导致女性的亲密关系越来越差的更多的是神经质中的其他指标,如抱怨、嫉妒及缺乏信任。

美国密歇根大学的心理学家洛厄尔·凯利(Lowell Kelly)就神经质对亲密关系的负面影响进行了大量的研究,在他对这个主题长达50年的持续研究的论文中说:“人格中的神经质倾向招致了恋情的不幸,但是这种不幸最终将如何走向,基本上取决于恋情中男性一方的其他特质——或是痛快地分手与离婚,或是在不怎么美满的恋情中得过且过。”

无论如何,高神经质的特质表现,给恋情的良好发展设下了重重阻碍。没有人愿意和一个动不动就哭哭啼啼、伤春悲秋或者怒不可遏的人约会。

在约会过程中或婚姻进程里,负能量的辐射与传播,均是最危险的信号之一。

曾经有众多女性因为“才华”二字而不可自拔地爱上了身兼电影导演、编剧、演员、作家、剧作家和音乐家数职于一身艾伦·斯图尔特·康尼斯堡(Allen Stewart Konigsberg)——也许他的艺名“伍迪·艾伦”(Woody Allen)更为人所知。艾伦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暴露了他典型的人格特质:“生命充满了悲痛、孤独与苦难——就算是这样,生命还这么短暂。”

神经质倾向如此明显的人在评价自己的爱情时,自然丝毫都不乐观:“我的感情生活非常糟糕,我最后进入一个女人的身体是参观自由女神像。”

并不是他糟糕的爱情将他塑造成一个神经质爆表的人,而是他强烈的神经质倾向毁了他的亲密关系。

1954年,与哈琳·罗森结婚;1960年,离婚。

1964年,与露意丝·雷瑟(演员)结婚;1969年,离婚。

在20世纪70年代,与黛安·基顿(演员、导演)长期维持亲密关系。

1980年,开始与米亚·法萝(演员)交往,米亚曾为伍迪·艾伦生下两子。

1997年,与宋宜(米拉·法萝与前夫安德列普利文领养的女儿)结婚。

多并不意味着好,这么多情感经历依然让艾伦·斯图尔特·康尼斯堡觉得爱情不美好,因为在亲密关系这一点上,他无法从自己一成不变的人格特质之中得到救赎。

与焦虑和消极的人在一起,从约会成功率到恋情满意度几乎会不可避免的降低。

有一次,我搭一个朋友的便车,他跟我谈了他最近的一次约会。

“那个女的一直都在抱怨,抱怨她的家人、她的事业甚至她的狗。最后就因为我说了一句话,她居然还先生气,骂了我一句还把我给撇了。”

“你说了什么?”

“我就是抱怨了一下她爱抱怨这件事儿。”

这恐怕是我见过的最典型的因为交流倾向有问题导致的不欢而散了。

在其他四个人格指标中,外倾性及开放度与亲密关系的关联性并不大,它们并不会在宏观的角度上影响到亲密关系的走向。有人喜欢开朗幽默的,有人喜欢沉稳内敛的;有人喜欢天真烂漫的,有人喜欢理性严肃的——这两个人格特质所代表的表现形式更大程度上是看有没有迎合双方在审美上的客观需要,而非直接作用于关系本身。

剩下的两项指标,即尽责性与宜人性,则在另一个方向影响了亲密关系。在沟通与交流中更能展现这两个维度倾向的人,也更容易在约会中得到异性的欢迎,能够给恋情的深入发展提供更多的机会。

尽责性强调的潜台词是“我是一个遵守承诺而且值得依靠的人”。这当然是良好婚恋情感中的巨大保障,它主要得以表现的方式是如下这些内容。

恰当的礼节。礼节其实就是一种社会化的自我约束,只是这种约束能够凸显一个人对行为的合理掌控和对自我的深入要求。但是礼节应当恰当,否则有卖弄之嫌。

谈论中对事不对人。批评事物而非批评具体的个人,因为约会中对方所表达的内容其实往往只是讲了一个片面的故事。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轻易地表达自己对某个具体个人的看法,还是略有轻率。

对对方足够尊重。即使是一次不愿赴的约会,面对对方也应当表达足够的尊重。因为你不愿意来这次约会并不是坐在你对面的这个人的错误。倘若是一次自己也很看重的约会,尊重当然就不需多表了。

而宜人性强的人更容易通过社交技巧来获得他人的信任,而信任本身就是情感深化的重要基础之一。它主要得以表现的方式包括下列几项。

专注地倾听。学会听话比学会说话的难度要大得多。事实上,让对方充分表达的倾听比自己口若悬河的乱侃更能让对方收获美好的感受。我们都有过听别人说话听到烦的经历,所以学着别做那个让别人烦的人。

对需求的敏感。约会是双方交换感受的过程,所以不要时时刻刻都太强调自身的感受,也要及时体会到对方在交流上的需求。约会中的“猴急”非常招人讨厌,就是光顾着自己感觉好,而选择性忽略了对方的正常感受。

征询对方的意见。表现对对方的在意与重视的一个典型方法就是——多征询对方的意见。从“你今天想吃点什么?”到“需要我开车送你回去吗?”只要是带着真诚的关怀去问,其实都是可以的。这很容易让对方增加对这次约会的参与感,也能让对方感到自己被重视,是一个相对独特的交流对象,而非相亲大军中的普通一员。

在对将自己的亲密关系评价为“非常满意”的情侣们的调查中,我们发现情侣双方都有着大致相当的尽责性和宜人性,且都相较于人群中的平均水平更高一些。

如果你并不那么外向、博学、富于才华或者能说会道,你起码还可以通过交流来表现自己的真诚、信誉、认真和与人为善。后面这些要素才是真正影响情感深度的人格要素。最起码,你还可以做到不把交流向负面的氛围上引导,约会是一件理应让人感到享受的事情,千万别把约会开成批斗会,约会并不是一个适于高声呼喝表达异议的场合。

但是我知道,做到了这些可能依然无法让你足够“招人喜欢”。因为我曾经用上面这些内容简要指导过一个即将去约会的朋友,但是约会结束后,他把我跟他说的这些话评价为“一文不值,一派胡言”。

原因很简单,因为约会的对象给介绍人的答复实在简单粗暴——“不好意思,我觉得这次约会的对象的长相达不到我的要求,别的其实都挺好的。”

把悲痛欲绝的朋友送走后,我开始探究一个新的问题——对于爱情来说,外貌到底有多重要呢?

必须要承认,在谈恋爱的初级阶段,长得好看的确拥有不容忽略的优势。

不管哪个相亲网站,都可以提供一份在统计上高度一致的数据:无论男女,人们打开心仪目标的个人页面时,没谁会仔仔细细地先看完文字介绍。绝大部分人都开门见山地急于看到对方的照片,不加掩饰地直入主题。

事实上,虽然人们总是说自己喜欢“老实”“善良”或者“是个好人”的异性,在几乎每一个关于择偶倾向的调查中,外貌依然可以在排列之中名列前茅。不管人们承不承认自己看重对方的外在特质,他们事实上都很难抛开真正赏心悦目的异性。

这很大程度上是进化带来的结果。

毕竟松弛的皮肤、佝偻的身躯和枯黄的头发,往往意味着对方已经不适合与自己共同繁衍和抚育后代——不管怎么说,这是亲密关系最原始与最重要的目的。所以在电影院里看《指环王》的时候,我身边的女性们都在像盼情郎一样等着看阿拉贡和莱格拉斯,而非面貌丑恶的咕噜。就算她们也辩解说自己还喜欢灰袍巫师甘道夫,但对白发老头的这种喜欢并没有什么强调男欢女爱的爱慕成分。

包括长相、身材、肤质在内的外在美,是人们面对潜在对象,最能够直接观察与初步评估的方面。我们很难通过看一眼就评价一个人聪明不聪明或者花心不花心,但是我们只要简单地一瞥,就可以看出来一个人“顺眼不顺眼”。

如此看来,外貌的重要性已经毋庸置疑。那么外貌到底有多重要呢?

为了回答这个问题,社会心理学家伊莱·沃尔特(Elaine Walster)邀请了明尼苏达大学的752名大一新生,共同进行了一个实验。

这些学生被告知,他们即将参加的是一个计算机软件的测试,而这个软件的主要目的,则是通过对人们特性的分析来给参与者提供一次速配的机会。当然,速配的对象是这个实验的另一个异性参与者。

伊莱·沃尔特让学生们提供了尽可能详尽的信息,包括家庭背景、个人爱好、人格特质,甚至自尊的程度以及恋爱史。除此之外,伊莱·沃尔特也通过校方搞到了这些大一新生们的入学考试成绩。最重要的是,伊莱还组织了一队专门的人马,依靠这些学生的相片来给这些学生的外貌打分——分数纵贯代表“格外吸引人”的10分到代表“简直没法看”的0分。

所有这些工作完成以后,学生得到了一个正式通知:他们将在下个周末参加由校方组织的联谊派对。在这个派对上,他们每一个人都将被匹配到一个由电脑程序算出来的对象。

学生们带着对梦中情人的憧憬离开了实验室,投身准备一周后的大型派对。

他们所没想到的是,根本就没有一个所谓的电脑程序。真正能给寻找爱情的人们提供预匹配计算的电脑程序,在这个实验之后30年才真正出现。给参与实验的人提供错误信息,以获取更客观的实验数据,是心理学家在实验过程中非常惯用的小伎俩——这个小伎俩十分有效,以至于这种被称为“单盲实验”的心理学实验方法一直到今天仍然有很高的学术地位。

伊莱·沃尔特完全依靠随机匹配的方法,把752名大学新生预先分成了376对将在周末联谊上认识对方的组合。在联谊结束后,每一位参加实验的大学生,都被要求再回答一个最后的问题:

“你还愿意再跟今天你见到的这位同学再来一次约会吗?”

在事先获取的信息中,到底哪些信息有效地预测了这些年轻人会不会有深入的恋情发展呢?是不是有共同爱好的人更能够在一起?是不是性格相似的人看对方比较顺眼?是不是考试成绩相当,差不多聪明的人比较容易得到彼此的认可?是不是家庭出身接近的人更愿意尝试一下成为男女朋友?是不是社交技能更高超的人就能获得异性的更多关注呢?

以上的这些信息中,没有一个可以预测爱情的走向,从数据上看,它们与这些年轻人最终的决定并没有什么联系。

然而,只有一个指标脱颖而出,能够一定程度上预测恋情深入的可能性——外貌。只要你长得漂亮,别人就会更愿意同你再进行一次约会。

对于初次约会而言,外貌的确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因素。而且从数据上来看,女性的外貌在男性眼里的重要程度,要高过男性的外貌在女性眼里的重要程度。

在这个实验之后,包括进化心理学与社会心理学两大领域在内的多位专家,都再度进行了相关研究。基本上所有的研究都重复证明了伊莱的发现——人们很在乎异性的外貌,与此同时,男人比女人更在乎异性的外貌。这个结论在不同的文化中、不同的年龄段、不同的民族里都基本上得到了证明。换句话讲,不管东方人或西方人,不管十八岁或八十岁,不管中国人或印第安人——约会时都会在乎对方的外貌,而且其中的男性会更在乎这一点。

值得一提的是,男性这样做并不代表着男性是花心的。

与人们通常想的恰恰相反,男性这样做,一旦成功,在亲密关系得到深入发展后,反而有助于提升婚姻质量。在针对于已婚夫妇的调查中,我们发现妻子比丈夫长得更好看的夫妻中,夫妻双方的婚姻满意程度更高。虽然暂时还不知道其中的真正原因,但是妻子漂亮的外表很大程度上维系了丈夫对于当下婚姻的忠诚,这应当是不可忽视的一个原因。

那么,什么样的脸最具有吸引力呢?在对面部进行评估的时候,哪些特质最能打动异性呢?

首先是对称性。对称的脸未必能够获得很高的评价,但是得到较高评价的脸,通常都是对称性十足的脸。对称是好看的必要条件。

其次是平均性。在一次对人工合成出的面孔进行评分的实验中,评分的高低与计算机融合了数据库内存储的人脸数据的数量直接相关。计算机融合了越多的人脸而生成的面孔,得到的评分越高。也就是最平均的脸,在异性眼中就是最美的脸。

而恰恰是对称性和平均性的组合,造成了现在的美女“长得都一样”的窘况。因为化妆和整形都过于强调某个并重平均性和对称性的统一标准。

所以,真正受欢迎的明星,往往兼具“大部分要素处于平均水平”和“小部分的要素拥有特质”两个特点——比如在姣好水平的面孔中,有着更大的眼睛,或者厚一些的嘴唇,或者更高的鼻子等特征。

好的外貌更强调比例而非尺寸。比如,对女性而言,最佳腰臀比是0.7,并不是蜂腰巨臀就能迷倒众生。此外,五官与面孔处于一定比例,审美中才能够显得好看。目前的社会环境下,有些人对于外貌的某些指标的追求,如果放到婚恋情感的宏观角度上来看,其实是走了弯路。

不过外貌的重要性并不代表着它能够成为婚恋关系发展中的决定性因素,它虽然在初次见面的时候很重要,但它对大多数爱情的影响并不会一直持续在很高的水平。事实上,人们虽然大多偏爱长相非常出众的异性,但是他们通常并不会把这种偏爱转变为求爱的行为。

换句话讲,人们一直在潜意识中自己警告着自己——你喜欢着那个长相出众的人,并不意味着你一定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在择偶的过程中,存在着一个叫作“匹配偏好”的现象,它由心理学家罗森菲尔德(Rosenfeld H.M)在1964年提出的。“匹配偏好”指的是,虽然人们有很多高倾向的婚恋要素,如配偶的外貌、财富和社会地位等多多益善的指标,但是大多数人依然会踏踏实实地选择一个在这些指标上跟自己差距并不太大的人进行深入的接触。

所以,这个世界终归没有变成美女和帅哥通吃一切的世界。倘若每一个人都不假思索地对长得最好看的异性奋起直追的话,人类的繁衍恐怕就要很快终结了。一项针对于长相出众的人们的调查也表明,他们的约会次数以及情感经历,其实远远没有普通人想象的那么频繁与丰富。真实情况是,即使长得很漂亮的人,择偶的范围也并没有因为他们长得漂亮而拓宽多少,在情感发展的途径中,也会遇到众多常人遇到过的问题。

所以,长得好看与否并不非常重要。从长远的眼光来看,长得只要与你心仪的对象差距不是太大就可以了——别超过了对方太多,也别比对方落后太远。在对已经恋爱相当一段时间或者已经订婚了的情侣的一项调查中,当情侣们被要求给对方的外貌打分时,绝大多数情侣给对方打出来的相貌分都十分接近。

长得好看的优势在于容易引人注意,而非容易带来美满爱情。谈恋爱的难度,一点儿也不会因为长得好看而降低。

几十年来,好莱坞盛产俊男靓女;与此同时,也盛产喜结连理的金童玉女。

他们都长相出众,可是大半情路坎坷。

汤姆·克鲁斯三度离婚,历届夫人基本都是好莱坞一线女星。

布鲁斯·威利斯和黛米·摩尔婚姻持续了11年后分道扬镳。

詹妮弗·洛佩兹与本·阿弗莱克的婚姻虽然是詹妮弗的第二次结婚,可是三年后詹妮弗·洛佩兹又与拉丁歌手马克·安东尼闪电结婚。

诸如此类的例子不胜枚举。事实上,奥斯卡影后这一群体几乎全部有过离婚经历。

相貌对于爱情的深入发展没有什么影响,长相出众的人并不比长相普通的人在情感上多赢得了些什么。对于大众而言,真实情况很简单——人们都在跟同自己在长相上处于差不多水平的人过着普普通通的日子,体会着有快乐也有烦恼的普通爱情。

为了证明这一点,社会心理学家艾伦·波斯切特(Ellen Berscheid)改良了伊莱·沃尔特的实验,重新召集了数百名不同的大学新生,以求验证“匹配偏好”这一心理机制的客观存在,试图证明就算人们倾慕长相好看的异性,还是会在择偶的时候选择脚踏实地,降低在关系的长久发展上对相貌的过分诉求。

为了测试那个并不存在的计算机速配软件,在再度填写了一大堆表格与完成了一系列问答后,每一个对实验目的并不知情的参与者还留下了自己的一张照片。

这次,他们并没有经历一个星期的等待,而是直接被带到了一间隔壁的屋子。在那里,他们面对六张不同异性的照片,被告知这是计算机经过计算选出来的给他们的候选约会对象。事实上,这六张照片是由研究者精心挑选而来,美丑不一,但对不同水平的相貌都有一定的代表性。

一半的实验参与者听到了这样的话:“这六位异性是被软件系统自动筛选出来的,你希望我们安排你和他/她们之中哪一位约会呢?”

另一半的实验参与者则听到了另一种完全不同的解释:“你已经被我们的软件系统自动筛选出来提供给了十个人,而其中六个人都对你表示有兴趣,希望有能跟你约会的机会。现在由你自己在这其中选择一个,我们来为你们安排约会。”

按照艾伦·波斯切特最初的设想,在第一种情况下,“匹配偏好”的择偶机制会获得自动激活。参与者大多会充分考虑到,如果找太漂亮的异性的话,很有可能被拒绝,或者难以获得深入发展的可能性。为了规避这种择偶风险,他们虽然更喜欢长得明显漂亮些的异性,但仍然选择长相与自己比较般配的人来作为约会对象。

而在第二种情况下,“匹配偏好”的产生条件则被实验者的一段话巧妙绕开了。参与者没有任何初次约会被拒绝的风险——他/她是被选上的那一个,理应掌握主动权,勇敢地承认自己内心的倾向,选择最漂亮的异性作为约会的对象。

但是,艾伦·波斯切特只猜对了一半,实验结果证明了“匹配偏好”并不会那么容易地被心理学家的巧妙设计所蒙蔽。

在这两种情况下,人们都选择了自己胜券在握的对象——长相水平与自己接近的人。即使明明知道初次约会会很顺利,人们还是不愿意承担与长得非常漂亮的人发展长期亲密关系时的风险。

虽然人们喜欢大帅哥与大美女,但对很多人来说——他们仅仅是喜欢而已。外貌就像香水的瓶子,它的优越能够引起更多的注意,能够带来更多的机会,但它终究跟香水本身的质量没有什么关系。

艾伦·波斯切特的实验中还有一个奇怪的发现,“匹配偏好”虽然对绝大多数人都适用,却在对自身长相评价很低的人身上并没有得到意料中的体现。在他的实验中,8分代表着极好的外貌表现,而0分代表很差的相貌水平。在整个实验中,给自己评分在6到8分区间的人,选择的最终约会对象的评分的平均数为6.84;而给自己评分在1到2分区间的人,却并没有选择与自己长相在同一水平的异性作为约会对象——他们选择的约会对象的平均外貌分数是6.26,仅仅稍微低于长相出众的人群的最终选择。

艾伦·波斯切特带着非常大的疑问,在实验后对这些敢于选择远远比自己漂亮的人作为约会对象的人进行了访谈。他们普遍表示,他们是带着搏一搏的心态来选择约会对象的,因为在这个相貌水平,如果单独考虑相貌这一个因素的话,选择任何一个约会对象都很有可能遭到拒绝。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找一个更漂亮些的人来约会呢?万一我身上有一些其他的优点能够在约会中打动对方,最终给了彼此一个进一步发展的机会呢?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理由,让人无法反驳。

“一见钟情”的情况时有发生,众多的传奇爱情故事都来源于此。这个词汇透着一股奋不顾身又完全投入的意味,代表着一种剧烈的情感冲击。或许,这真的是一个不可忽视的爱情起点?

我们会在下一节一起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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